认真且强大,温柔且坚强

红心蓝手评论是我最大的动力

诈尸型选手,随缘更新

【宋词百首之菩萨蛮/张楚】人人都说江南好

◇非常感谢能参加这个联文!沉迷写戏万年不码字的感觉自己都要废了,瘫着

◇架空,题目瞎起的,OOC红色预警,如有bug劳烦指出,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系列……
    
    
    
   

     
    
张新杰第一次来到古镇时,这个古老的小镇飘着漫天细雨。
   
外界的纷扰似乎并没有影响到这个安静的镇子,唯有一声声船橹咿呀,和被雨丝笼罩的楼阁,静谧而美好。
    
沿着青石板小路一直走,张新杰并没有什么特定的目标,仅是撑着油纸伞漫步在这个散发着古老气息的小镇中。
    
一步一景,不掺杂任何污浊,宛若仙境。
    
     
小镇人告诉张新杰,镇上最有名的茶楼在小镇的最北边,其茶之香乃是小镇一绝。

   

“南有苏玉,北有楚茶。”
     
张新杰推了推眼镜抬眼望去,匾额上“烟雨楼”三字写得洋洋洒洒,撇捺间尽是温婉的江南气息。
      
收伞入店,张新杰选了临窗的一桌坐下,点了壶碧螺春就着镇景细细的品。
   
“独自一人多无趣,不知先生是否介意与在下共赏美景?”
     
张新杰收回目光,投向不知何时站在桌边的女子,身着月白旗袍,青丝被一支朴素的玉簪子挽起,素手中握着小巧的白瓷茶杯,盈盈笑着。
     
得到张新杰的许可,那女子大大方方地在张新杰对面坐下,提起茶壶为自己斟满一杯碧玉,小小抿上一口便放下,有些好奇地问他:“先生怎么不说话呢?”

    

张新杰望了她一眼:“食不言,寝不语。”

   

女子状若恍然地“哦”了一声,转而又道:“那在下斗胆问一句——”

  

先生现在可是就寝?又或者,可有吃食?

  

得到张新杰否定的回答后那女子轻笑两声,眉眼弯成细细的月:“既然如此,何来‘食不言,寝不语’一说呢?”她一手掩嘴咯咯地笑开了,笑声如大珠小珠落入玉盘,泠泠地响着。

  

张新杰被他揪着话语中的漏,倒也不恼,抿了下唇跟她一起笑,不过比起女子反而含蓄得多。

   

这么一打诨让他们先后打开了话匣子,一壶茶两盏绿,两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,不知不觉间已是日暮,橘色的光将小镇染上一层暖意。

   

饮尽最后一滴茶,张新杰起身告辞,女子则抢先一步离开。待张新杰准备付账时却被那管账的姐妹花告知已有人帮他付了。

   

而女子早在门口,对着茫茫雨雾发愣。

   

张新杰撑开伞迈入雨中,走出两步又回过头,微微躬身施礼:“多谢老板娘款待。”

  

女子摆摆手:“投缘罢了,不值一提。不过可否告知先生名姓?”

   

“在下张新杰,不知——?”

   

“楚云秀。”女子的声音融在雨中飘飘而去,“唤我云秀便是。”

    
     
翌日张新杰又坐在了烟雨楼里,不多时老板娘翩然而至,顺带端了些糕点来。

   

“别误会,这可不是给你的。”楚云秀拈起一块送入口中,“不然等会儿食不言的你就不陪我说话了。”

   

张新杰哑然,轻咳一声道:“楚老板见笑了。”说着也探过手取过一块来:“更何况这也不算饭食,自然谈不上‘食不言’。”

  

楚云秀像是见着了什么有趣的,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抚掌而笑:“果然没看错,你这人挺有意思的。”便吩咐那对姐妹花再取些小点心来。

   

应张新杰之请楚云秀谈起了这个小镇的种种,这里的小桥流水人家,这里的一一风荷举,最后说到了这烟雨楼。

   

“多少楼台烟雨中。”张新杰赞道,“这名字实在是妙极。”

   

“烟雨楼这名字是我父亲起的。”楚云秀轻声说,手指在杯沿上绕着圈儿,“他是这里有名的才子,写得一手好文章,人缘也好,还会些小调……只可惜他走了。”

   

楚云秀举杯抿了口茶,冲着想说什么的张新杰轻松地笑笑:“我没事。父亲走了,不过我还有这烟雨楼,还有那些歌——”
   
   
小山重叠金明灭,鬓云欲度香腮雪。

  

懒起画蛾眉,弄妆梳洗迟。 

  

照花前后镜,花面交相映。

  

新帖绣罗襦,双双金鹧鸪。
    
    
楚云秀的声音不似大多数女子的那般偏高,略微低沉的声音却柔柔的,反而如玉般温润,唱起歌来便似流水潺潺沁人心脾。

   

张新杰十指交叉平放桌面,认真地注视着这个闭着双眼、用手在桌上打着节拍的女子——明明谈到的是已逝的亲人,却不见哀伤和抑郁,唯有淡淡的怀念。

   

这个名叫楚云秀的女子,撑着油纸伞,迈着轻盈的步,在烟雨茫茫的小镇中款款走来。

   

别有一番韵味。
   
    
第三日来到烟雨楼中时,张新杰意外地看到楚云秀在同一位客人说着什么,细听之下竟是因价钱问题起了争执——那人是个外乡人,用着与小镇格格不入的口音抱怨着烟雨价贵。

   

其实只是想赖账吧。

   

楚云秀惯常的笑容也敛去了三分,秀眉微蹙,语气中带上了些许强硬,依旧耐心地同那人讲理。她身后那对姐妹花已是满脸不忿,若不是碍着楚云秀的面怕是早已拍案而起。

   

那人大约是看楚云秀仅是一女子,所出之言明着暗着带了轻佻之意,最后竟是伸出手来,明显的意图不轨。

   

不待楚云秀有所动作,斜地里突然刺出一把木质折扇,在那人手腕上狠狠一敲。在那人痛呼一声后退半步的同时,张新杰已然挡在楚云秀身前,眼神不善地看着那人,面若寒霜。

   

那人与张新杰对峙半晌,终是敌不过他身上隐隐散发的刺骨的威压,哼了声扔下应付钱数拂袖而去。

   

知道估摸着那人走远了楚云秀才长出口气,就近在张椅子上坐下,软软地靠着椅背,眉眼间尽是掩不住的疲倦。

   

“总是这样么?”张新杰捧过姐妹花拿来的白瓷杯,送入楚云秀手中,楚云秀轻声道谢后接过。

   

清茶下肚后楚云秀面色好了些许,这才开口道:“那倒不是,只是有时会烦人得紧,毕竟不是小镇人。”

    

“那你就这么信任我?”张新杰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,“我也不是小镇人。”

   

楚云秀嗤嗤地笑:“都说了,我觉得你这人挺有趣啊。”说着还眨了眨眼,“我这人没什么本事,但是看人还是很准的。”

  

话题再续,张新杰依旧在黄昏离开烟雨楼。临走前被那对姐妹花神神秘秘地拉住——此时楚云秀已经回去休息,烟雨楼只剩他们三人。

  

“昨天我们听见了哟——”

   

“云秀姐唱歌了呢!”

   

“说起来我们两个到这里这么久了……”

   

“大概有七八年了吧?”

  

“都没听过云秀姐开口唱歌过呢!”

   

张新杰的手突然颤了一下,很快又恢复原状。
   

    
“明天我就要离开了。”

  

第四日,张新杰带来的是这个消息。

   

闻言楚云秀也没有多少反应,依旧浅浅地笑着道:“哎哟,真是可惜,好不容易多了个聊得来的伴。”

  

张新杰不语,只是将手边一个做工精致的檀木盒子推了过去,示意楚云秀打开。

   

盒启,楚云秀看见一只玉镯静静躺在其中,通透明亮,翠色鲜艳。

   

“苏家的玉。”生活在小镇的楚云秀自然一眼便认了出来,“为什么?”

  

“投缘罢了。”张新杰扶了扶眼镜,“不试试?”

  

楚云秀摇摇头,合上盒子。

   

“不用了,我懂。”

   

“没必要。”她直视着张新杰的双眼,却有些看不真切“真的没这个必要……”

  

然而张新杰的手已经覆上了她依然放在檀木盒上的手。

  

等我,张新杰说,一年。

  

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。

  

沉默在两人之间一点点弥漫开。

  

良久,楚云秀才再度开口:“好。”

  

我等你。

  

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。

    

   

张新杰离开的时候,天还没亮透,小镇依旧下着蒙蒙细雨。

   

沿着青石板小路一直走,一开始张新杰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,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多了船橹咿呀,还有在小镇里一点点飘荡开的歌声——
   

   
红楼别夜堪惆怅,香灯半卷流苏帐。

  
残月出门时,美人和泪辞。

   
琵琶金翠羽,弦上黄莺语。
   

劝我早归家,绿窗人似花。
   
   
张新杰看着雾里一叶小舟摇摇晃晃,船头立着一翠色身影。

  

美人和泪辞么,这不是你的风格吧。
   
  
   
烟雨楼这天迎来了一位非同寻常的客人。

   

苏沐橙用手指敲了敲那檀木盒面,顿时一片焦黑在上面蔓延开,最后已是破败不堪,原本精细的花纹也消隐无踪。

   

“云秀姐姐,这次你总可以说了吧?”苏沐橙忍不住开口,“那个张新杰……”

   

“哦,他发现了。”楚云秀悠哉悠哉地抿着茶,“很久以前就发现了。”

   

——我们这里,并不是真实存在与人间的。

  

“现在我也终于可以说了。”

  

那个关于张新杰和楚云秀的,真正的故事。
   

   
彼时的楚云秀,的确住在一个古镇上,家中开着一家茶楼,也名为烟雨,在镇里远近闻名。

    

两人初遇是在张新杰二十三岁那年,他独自一人来到烟雨楼中,自己点了茶自己一人品。最有趣的是他连品茶都一板一眼,严肃认真,每一杯都似经过严格计算,固定时间固定杯数,正好饮完。

   

他连着来了三天,楚云秀躲在自己房里连着看了他三天。最后在第三天,能大门不出连二门都不会迈的楚云秀,走出房门跟他搭讪。

   
  
虽说一开始在张新杰那吃了瘪——就是一句食不言寝不语——但是两人还是聊上了,自此相识。

  
  
毕竟张新杰只是个过客,一个星期后他便离开了。又过了半个月,百无聊赖的楚云秀收到了张新杰的来信。

  

从此两人就通过书信交谈着,畅所欲言,很是投机。而感情的花,就在这一封封书信中被一点点滋润,最终悄然绽放。

  

时间已经过去两年,那一次张新杰给楚云秀寄去了一只玉镯,用精致的檀木盒子收着。里面放了张纸,写着“等我一年”。

   

等我一年,我来古镇,迎娶你。

  

楚云秀回他,好,我等你。

   
  
日子如水般流过,直到某天,离一年之约还有八个月的时候,楚云秀突然断了联系。

  
  
张新杰算着日子打开信箱的时候,并没有看见楚云秀的来信。那天晚上本应是阅信回信的时间,张新杰坐在书桌前,手中握着笔,静静地坐着。

   
  
再等几天,或许信件中间耽搁了呢。

   

然而一个月过去了,楚云秀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。

  

离一年之约还有半年,张新杰终是按捺不住,动身前往古镇。

  

然而待张新杰到了古镇,他却找不到烟雨楼了。原来的烟雨楼已不复存在,只有旁边的一家酒店还开着门,喧闹得很,空气中没有半点烟雨楼原有的淡雅气息。

  

一贯冷静的张新杰急忙拉住路人询问,路人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,告诉他——

  
  
两个月前,烟雨楼起了大火,经营烟雨楼的楚家无一人生还。

  

楚云秀存在的证据,除了张新杰手中尚存的信件,皆付之一炬。

   
  
张新杰凝视着那个曾经是烟雨楼的地方,那个曾经楚云秀住过的地方,久久地沉默着。

   

最后,转身离开了古镇。
  
    
“我就是在那场大火中来到这里的。”楚云秀望着窗外,不知何时变得漆黑的空中悬挂着两轮月。

  

独自一人在这里生活,认识了苏沐橙,认识了东边的戴妍琦等人,过得倒也不赖。

   

谁知道,那天烟雨楼突然来了张新杰。

  

“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,以为他也……”楚云秀顿了顿,“不过我仔细看就发现不是,他还带着人气,哪像我们。”

  

但张新杰不记得楚云秀,哪怕是楚云秀前来都只是和刚见到她没有区别,似乎只是个烟雨楼中的寻常过客。

  

一来便印象全无,一回则尽数忆起。

  

此后每年,张新杰都会造访这里,都是同一天来,同一天走。

   
  
“后来我仔细算了算,这个时候,正好是他那年到烟雨楼的时候。”

  

于是他们便年年相遇,年年初识,再年年相别。

  

这样也挺好,楚云秀想。

  

“谁知道还是给他发现了啊。”

  

   

小镇有桥,名奈何。

   

   

于是此后年年相遇, 他能够记得了,她的一颦一笑,她在他生命中留下的点滴。张新杰终于能够在来的时候记得她的名字她的音容,而不是在离开的路上一点点回想起来。
   
“这个镯,就是当时他送给我的。”
   
楚云秀抬起手腕,翠色的玉镯在灯光中晶莹透亮,其中似有水流淌。
   
苏沐橙托着腮:“这就是当年你把镯放在我那里的原因?”
   
“嗯。”
   
“就不怕张新杰放你鸽子?”

 

“他不会。”楚云深放下手腕,手指划过焦黑的木盒,看着那木盒再度还原,嘴角上扬。
   
因为他是张新杰啊。

  

说好了一年,那一定是一年。

  

既不会多一天,也不会少一天。

  

而我,只需要在这里等着他就可以了。
    

   
张新杰来到古镇的时候,古镇一片烟雨蒙蒙。

   
踏入镇中不久,张新杰就听到了,熟悉的船橹咿呀,和熟悉的歌声——
    

    
人人尽说江南好,游人只合江南老。

  

春水碧于天,画船听雨眠。

  

垆边人似月,皓腕凝霜雪。

  

未老莫还乡,还乡须断肠。
   

   
张新杰转过身,看着小巷那头袅袅婷婷走来一女子,明眸皓齿,腕上是翠色玉镯。

  

她在他身前停下脚步,两人久久凝望着对方。

  

最后是张新杰伸出了手:
   
“回家吧。”

  

楚云秀收起伞,将手搭在他的手上。
    
“好。”
    
回家。

评论(6)
热度(69)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